风水是中国传统建筑的思想和灵魂,也是一座城市兴衰的灵魂,更关系到一个王朝的气数。 所谓风水好,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人杰地灵”。如刘禹锡所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杰地灵的城市,哪怕它地方很小,但就是那么奇怪,一代一代总是会人才辈出,而“地不灵”的地方,哪怕它占地再大,上下五千年也出不了几个名人。 今天我们就来说说另外一个中国古都城市——开封。 开封位于中原腹地,河南境内,黄河水反弓之处,郑州以东,商丘以西。是北宋时期的首都。它北据燕赵,南通江淮,西峙嵩岳,东接青齐。它的附近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它之所以被统治者看中,关键在于它处在经济富庶之地,交通方便,利于居内控外。在战国时魏国在此建都称大梁,五代后梁在此建都称为东都,后晋、后汉、后周在此建都为东京,宋代在此建都称为卞京。因此,开封被称为六朝故都。 可历史上的开封却总是勾起人们忧伤的回忆。“朱李石刘郭,梁唐晋汉周,都来十五帝,扰乱五十秋”。这首诗形象地描述了五代时期,五十三年间,儿戏般地换了15个皇帝。可见政局之动荡,为我国历史上所少见。 “开封古城,七朝都会”,但七个王朝从在此建都之日起,就一直处于受到外敌窥视、进攻的不安处境之中。自北宋灭亡以来,风水学就有一个说法,认为作为北宋的京(今开封市)“上不应天星,下不应地脉”,土地枯燥,没有生气,故使北宋灭亡。北宋至今有近千年历史,对于开封市的“上不应天星,下不应地脉”的说法,无法得到验证。 黄河这条孕育了华夏民族文明的母亲河,在古代为开封的漕运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但黄也河曾先后六次吞噬掉开封古城。当地民间一首歌谣,“黄河泛滥两千载,淹没开封几座城”。如今黄河河床比城内地面还高11米。地下,历次黄河水患使数座古城池深深淤埋于地面之下;地上,则因黄河泥沙淤积使河床不断抬高,形成了河高于城的"地上悬河"。两种都堪称世界奇迹的景观同时出现在这一座城市;在黄河流经的所有城市中,像开封这样的并不多见。现如今,在开封以北的柳园口,黄河大堤上,可清楚地看到黄河之水已明显高出两岸的地面。大堤北,黄河在奔流,大堤南,村庄、树木、农田,好像落在凹坑里,连那风中飘扬的杨树梢,也远在大堤之下。实地测量表明,柳园口黄河段的河床底部,比宋金皇宫遗址处的龙亭公园内的地面高11.49米。
与其他古都相比,如今的开封既没有北京的霸气,也没有西安的大气,更比不上南京的秀气,便是与洛阳城相比,也少了些帝都的华贵之气,它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排列在千年古都的历史中。风起云涌,潮起潮落,历史上每个帝都都经历过从兴极一时到城破国亡的轮回。一个王朝覆灭了,依然会有另一个强大王朝在此重建。然而,独有这个开封,在北宋以后,便一蹶不振,渐渐被历史遗忘。究其原因,可以说是地域特征决定了它不是做首都的最佳选择。从战略意义上讲,在政权更迭频繁,危机四伏的中国,建都首要考虑的是最佳的安全保障,其次是发展潜力。开封既不靠山,又不临水。虽然历史上也有汴水及诸多的运河,但是,作帝都,它还是缺少一种厚实的底蕴。从这个角度讲,开封的衰落,也自在情理之中。 毫不夸张地说,中国古都中的其余城市没有一个象开封那样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和变故,在几千年来的历史长河里以国都、省会、普通州府以至废墟的面目不断变幻。这里曾有过信陵朱亥的大梁悲歌,李白天一的梁园长吟,五代纷争的金戈铁马,以及东京汴梁的大宋繁华;同时这里也有过数不清的兵灾水患,天灾人祸。回首开封,历史上有五次大灾难决定了这个都城的宿命。 第一:【王贲引河沟水灌大梁】秦王政二十二年(前225),秦派大将王贲攻魏,引河沟水灌大梁,大梁城坏,魏王假降,魏亡(这是开封第一次毁灭性水灾) 第二:【金人攻破东京】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十一月,金军攻破东京外城。十二月,钦宗赴金营送上降表,宣布投降。金人烧杀之余,对城内金银丝帛、图书字画、文物珍宝等大肆掳掠。 第三:【金末疫病流行】金哀宗天兴元年(1232)三月,蒙古军攻南京(开封)。 第四:【明代黄水灾害】明太祖洪武二十年(1387)六月,黄河决口,水自北门入城,淹没官民房舍甚多。惠帝建文元年(1399),黄河决口,水自封丘门入城,官廨民舍塌坏甚多,城内长期积水。成祖永乐八年(1410)秋,黄河决口,毁城200余丈,"民被患者万四千余户,没田七千五百余顷"。英宗天顺五年(1461)七月,黄河再次决口,水自北门入城,官私房舍,淹没过半,居民死亡无数。 第五:【李自成三次攻城】明末李自成曾率义军三次攻打开封。第一次在崇祯十四年(1641)二月,义军围城强攻七昼夜后,主动撤退。第二次在同年十二月至次年正月,义军用大炮火铳,对准开封城昼夜攻打20天后,再次撤退。第三次在崇祯十五年(1642)四至九月。其间,城内官军为消灭义军,在开封之北的黄河大堤扒口两处,使城外一片汪洋,城内更是水深数丈,浮尸如鱼。洪水过后,城内原有的37万多人口,除去少数外逃者,大部溺死,仅剩3万多人。 当时过境迁,往日的繁华已消逝无影,曾经的荣耀也终于归于沉寂,开封已没有了任何向外人炫耀的资本,七朝古都已是陈年旧事,省会也早已旁落。开封,就像一个身家破败的皇孙一样被历史甩到了身后,尴尬地顶着光环却衣衫褴褛地充当着新贵们的看客,一步一步走向没落。
开封城地处豫东平原腹地,北面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大平原,地势坦荡,当四面八达之道,戎马四出之地,乏名山拱卫、大川环绕,无险阻绝塞可凭。由于四周空旷、北风劲吹,开封城在地理上成了孤立无助、被动挨打的格局,所以在此立都的王朝会在一片杀伐气中不安的自下而上以至灭亡。七朝中的北宋,建国立都初年,出于防务的需要,扩大和加固了外围城墙,从地理上说,增强了抗风煞的能力,延长了国祚,这是暗合天心。但是大的地理形势难以改变。旷荡无收,八风吹射,此为风水之大忌。 从风水角度分析,这是由于开封城受到的风煞太大的原因。 开封北无山脉之起以阻北风之袭,南无和局之水以蓄气,东无苍龙以亲主,西无白虎以卫局,前无案朝以挡煞,四通八达,空旷无拦,兵法视为衢地。衢地者,外有八国贼风偷袭,内无生气以蓄积,故北宋政权建立以来,东北有辽国分其疆土,西北有西夏为之剖地,北有匈奴崛起,东有水泊梁山为患,东南有方腊为其抗礼,南有王小波、李顺为其分庭,金、元二朝政权挟其要害。虽言一朝,但山河破碎,未能统一,而且靖、康二帝被北人所掳,成千古奇耻,政权瞬间而亡,祸不旋种。可见国祚帝都亦不能超越风水结构之制约。 这并不是说开封没有开府建国的优势。开封的地理缺憾正是它的优势所在。无山则平,诸侯四方辐射。一马平川,交通便利。周围是经济富庶的平原,物产丰富。先天地势不足,通过后天人为建筑来弥补。 为了弥补自然形胜的不足,历代很重视在开封修建城墙。开封之城以坚固闻名。战国时,秦国攻大梁,三个月都攻不下。北宋十分重视城建,里外三层:皇城、内城、外城。城垣范围超过了明清以来的开封城。三道城墙均有濠沟。外城濠深一丈五尺,宽二十五丈,水陆都有城门,严格把守。 早有风水师明了开封的地理缺陷,断言其“上不应天星,下不应地脉”,没有生气、不能做都城,以致一次次地建起,又一次次被埋掉。为何开封又被皇帝选为皇都呢? 它之所以被统治者看中,关键在于它处在经济富庶之地,交通方便,利于居内控外。风水先生对开封的地形并不推崇,但对城内的建筑却自有见解。《挥尘后录》记载了北宋徽宗赵洁相信茅山道士的风水观,并且付诸实践。其文:“元符末,掖庭讹言崇出,有茅山道士刘混以法箓符水为人祈禳,且善逐捕鬼神,出入禁内,颇有验。佑陵登极之初,皇箓未广,混康言京城东北隅,形加少嵩,当有多男之祥,始命为数仞岗阜,已而后宫占熊不绝,上甚喜,由是崇信道教,土木之工兴矣,一时佞幸,因而逢迎,竭国力经营之,是为艮岳”。 可见,北宋建都开封是皇帝过于相信了茅山道士的风水观,而犯了致命的大错误。自北宋灭亡以来,风水学就有一个说法,认为作为北宋的京城汴京(今开封市)上不应天星,下不应地脉,土地枯燥,没有生气,故使北宋天亡。
由此看来,一个王朝的兴衰不是靠风水所能左右的。风水师有时会左右皇帝选址的决定,但是无济于为北宋皇朝难挡黄河之水汹涌而来。天灾固然是加速北宋皇朝的灭亡的一个外因,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北宋皇朝不能顺应历史潮流,政权腐败不堪,国力枯竭,难以阻挡外族铁骑的践踏,导致政权沦落,江山换主。 此城只堪成追忆,应该说,作为中国这个大帝国的首都,开封的地理条件是不太理想的。首先,它无险可据,不像长安有黄河与秦岭做天然的屏障,阻隔着来自中原的攻击,甚至它也不如洛阳,西有函谷,东有虎牢,多少能起到御敌于都门之外的作用。开封,暴露在黄淮平原的北部,从任何一个方向都可以长驱直入。当年孙膑围魏救赵的作战计划之所以能够奏效,就在于充分利用了开封(大梁)的这个弱点。 其次,它既然外部防御条件差,也就更谈不上拥有像关中一样在有效防御圈内的后方基地,后勤供给没有保障。开封得以成为帝都,并见证中国历史上极其辉煌的一页,真有点勉为其难的味道了。 如今走在开封的街道上,只是一片萧索。今天的开封肮脏而贫穷,建设堪称落后,大约和江南的小县城差不多;连省会都不是,小得连机场也没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宋王朝早已荡然无存,美轮美奂的宫殿也早已随着宋都东京的覆灭长埋地下。现在的开封城,除了铁塔已经没有一处真正的宋朝遗迹了。像大相国寺、延庆观一类,也是明清重修的。而宋都御街更是颇具现代色彩的四不像仿古建筑了。开封现存最早的古迹,是元朝的。它的悲惨景况显示了一个都城的宿命。
|